司马平邦：马克思、毛泽东的主义与人类宗教

马克思和恩格斯，这两尊苦行于前世的天神，在19世纪资本主义地狱的一片黑暗里，借着人性、理想和哲学的微光，为人类绘制了未来1000年甚至2000年的宏伟蓝图；列宁是他们派到欧洲的布道者（或取经者），毛泽东是他们派到亚洲的布道者（或取经者），列、毛又派出更多的下一代布道者，当然其中不乏也有犹大这样的背叛者。

马恩列斯毛的理论，除了在20世纪夺取政权的实用价值之外，它们能够存在于历史，在于普渡众生，共产主义也许真的永远不能实现，实现了也就不是共产主义（追求共产主义的物质实现，这应该是社会主义运动犯的一个错误），你说，耶稣和佛是因为他们描绘的理想世界真正实现了而存在吗？

共产主义精神若纯粹归于物质世界的回报，当然会变成谬误，因为人本来就不全是物质的。

所以，两万五千里长征，你根本就不能用物质理论做完全的解释，但它实实在在发生了，而中国确实只有毛一个人是真正伟大的共产主义者，毛的理想从来就不是只追求自己有限的生命的回报，而是人类和人性的尊严。

其实，中国近几十年的改革开放，更是物质和精神辨证关系的一个证明，邓小平确实让中国人富起来了，但现在中国人的精神却在实实在在贫困下去，这就是历史时空里的对立统一，它反证了马克思和毛泽东。基督教和佛教也是在一个世纪又一个世纪的反证中获得尊严的。

当然，我是因为找不到别的比喻才把马、毛比喻为宗教的，毛的学说，不是一般的哲学，也不只是为了解决鸡毛蒜皮的小事，更不是文人借以炫耀的小学问，而是人类与人性的大智慧。

现在的中国，不正在再一次用现实解释马克思主义的那些原理吗？

而所有宗教的意义，都在于人类自己不想像狗一样混吃等死，都想探求生命的尊严和意义，但说实话，邓小平的逻辑就是只要给人以大鱼大肉，以为人可以像狗一样得到了最终的满足。

但实际呢？

人类，一直在用历史和民族这一纵一横两条线索，不停地奋斗，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宗教，这些宗教像接力棒一样传递和竞争着，但最终它们都想是想解决同一个问题，奔向同一个终点。

其实，当今的美国精英是很想把民主自由也变成宗教，即普世价值，但却没成功，因为它们又附加了用物质标准来衡量之的标准，物欲横流必然会自毁长城。

当年的红军长征，那几万人跟着毛泽东走，但凡有一点儿物质企图，肯定会失败的。这历史的逻辑，真是太神奇了，所以，我看我们也得坐在纪念碑下悟一悟。

邓小平即使真是个有真正爱国理想的人，他放任物质标准为社会进步的惟一，最后终会自己打自己的脸，直至八平方那是他的价值观无法自洽而只能错上加错。

而你今天回头看看毛泽东留下的东西，即使是一片纸，一页书法，都是那么不可思议啊，为什么？我常常想，但想不清。

应该是他能站在比我们更长远更宽阔得多的历史时空里，这种条件生发出来的审美自然是力量无穷的，比如到现在为止，人们一边认为毛时代的宣传画太高大全了，太二了，太吹牛逼了，但仍然要不断使用它们表达自己，为什么？因为真正能穿透历史的，也许正是这些东西。

毛泽东那么伟大的诗人，为什么给雷锋题词只用“向雷锋同志学习”？这不明摆着是废话吗？这当然不是废话，这是达人知天知地之后的简朴，是顿悟，而不是什么市井大白话。

其实，如邓的这些故事，在任何宗教故事里都有，任何神话故事里也有，是人类探索自身命运的过程中常见的。

孙悟空被如来佛打倒，再复出，遇到唐僧，但他还一直想干坏事，是他头上戴了咒，让他最后成了佛，而凡没有那个咒的，都成了魔。

你看，这就是活生生的历史辨证法。

毛若看到今天，他除了痛心，他还会大笑，他作为人民领袖会痛心，但作为世界哲人会大笑，他曾经顿悟到的而别人没有悟到的东西，终于被历史证明了，行了，现在大家不用悟了，反正现实已经实现了他的一个个预言。

其实我们今天讲的生产力和马克思讲的生产力已经不是一个概念，我们今天讲的生产力只是一个物的要素的简单集合，而马克思讲的生产力是人的解放，是指人的解放程度。在马克思那里，人是最主要的生产力，而在今天，恰恰是牺牲人而发展生产力（张宏良语）。

现在的人们一边说自己要活得有尊严，一边又要用物质完全衡量自己尊严的价值，这其实是人性的迷失。

社会主义、共产主义，如果只在物质和世俗层面讲，只是为了完全物质上的得与失，最终也都会成为虚无，邓小平就是前例。我觉得毛泽东的成功除了完成了一城一池一招一式的胜利之外，更是思想和价值观的胜利，可以超乎战术战略层面之上。

比如说“毛主席用兵真如神”，但这神到底是什么呢？我觉得就是逻辑的终点。

其实，反抗压迫这种事，也并不是所有人天生具备的，因为我们这代人从小听着这个长大的，才觉得这是天赋的人性，而在另外一种情况下，安天顺命才是天赋的人性，但谁让反抗压迫成为天赋的中国人的人性的呢？这个人就是毛泽东。

我们今天听到革命，会觉得这是么多伟大、激动而自然的事啊，但这并不是人类从来就有的思想，其实100多年前的中国人大部分还不都这样想，毛一生下来时也未必这样想，但他在实践中悟到了这两个字，而且悟到了这两个字是人类的终极逻辑。

我们普通人总是想着用自己一辈子的奋斗，而得到最终的幸福，但在毛的逻辑里，奋斗本身就是幸福，是逻辑的终点。